花了两周多的时间,国际金价还是没有回到4月中旬两天大跌前的水平。在触底反弹过程中,金价虽然创下了自2011年10月以来最大的单周升幅纪录,但与30年来最大降幅这样的悲惨遭遇相比,回升的价格未免有些黯淡无光。
回顾4月中旬以来的黄金市场,除了在时间平移的横轴外,在纵轴上价格波动性是许久没有遇到的。这就为投资者提出了新的问题:当一贯作为避险资产的黄金本身遭遇大幅波动时,它的“江湖地位”是否还能像过去一样稳固?
其实,黄金市场并非没有波动,只是过去12年的顺风顺水,给几乎整整一代投资者造成了黄金只涨不跌的幻觉。
因此,与2008年遭遇金融风暴的股市和在欧债危机中遇冷的固定收益市场相比,黄金市场仿佛存在于温室中,一直风和日丽。不过,在金融创新中大量涌现的纸货资产不光带来了乐观情绪,也酝酿着风暴。事实证明,正是黄金ETF打响了做空黄金的第一枪。目前,黄金ETF的持金量已跌至2009年9月以来的最低点。
世界黄金协会首席执行官施安霂就称,在过去的几周里,金价的大跌行情是期货市场上一些带有投机性的交易商谋划的,这些人在短期看空和长期看多之间打了一个时间差。
两三个交易日的闪击战让空头者获利颇丰,但如果没有及时撤出的话,接下来面临的就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因为小的投资者这次并没有追涨杀跌,而是选择了逢低买入。从印度到中国、从美国到欧洲的投资者面对过去2年里难遇的低价,在第一时间将心动转化成行动,买入实物黄金。这造成了在国际市场上黄金大跌后,在现货市场竟然还出现溢价的现象。
迪拜金条和金币出现缺货,孟买人们要每盎司多付26美元才能买到黄金,香港和新加坡的溢价创出纪录,而上海的金价在上调后还供不应求,据称内地买家10天买入了300吨黄金。
就连一直平稳的美国投资者,也禁不住金价的诱惑,出现了“淘金潮”。美国鹰扬金币本月的销售也超过21万盎司,创下了2009年12月以来最强劲的月度销售纪录。
金价大跌引发的实物需求狂潮也反映到市场库存中。纽约商品交易所仓库的实体黄金库存目前大幅下滑至2008年7月以来的低点,约为800万盎司。而就在两个多月前,该仓库库存高点仍为近1100万盎司。
实物交易火爆,不过上市交易基金投资人的卖盘没有显露缓和迹象,因他们对金价表现逊色不满,继续抛售黄金。单单是全球最大黄金支持上市交易基金SPDR Gold Trust的黄金持有量,本月降幅就达到138.2吨,创下最大月度跌幅纪录。
一方面ETF在大举做空,另一方面从“中国大妈”到“印度新娘”,新兴经济体的终端消费者正在迸发出过去30年中,类似“渡边太太”在外汇与债券市场中的能量。
大幅的市场波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演化成终端的消费者或者小投资者与做空的机构间的一场博弈。而跌幅收复过半后仍在节节上升的金价,似乎已经成了前者胜利的标杆。
不过,在这场博弈中,虽然忽然释放出的巨大消费能力让看多黄金的人欣喜不已,但应该警惕的是,在过山车般价格波动的刺激下,不少人再难恪守往日投资的冷静。他们在买入黄金前已经不再翻阅全球几大黄金生产商的年报,也将基本面的数据抛于脑后,指引购买的唯一依据就是价格。而这种价格交易或许短期能够获得利差,但从长期看,很难保证不会陷入机构在另一端早已布好的陷阱。
此外,从技术面来说,尽管金价触底后的反弹力度强劲,但这波跌势或许会有更长久的修正期,做逆周期操作也需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